[意]Riccardo Cardilli*  著

陈晓敏**译

一、连带之债的原型与誓约之债（oportere ex sponsione）

    在罗马法系的法律传统中，具有复杂主体结构的债的建构有着非常古老的渊源。在我们所拥有的文献中，这种复杂主体结构的债与要式口约、誓约等古老形式相联系，因此它可以上溯至十二表法之前的时代。

    在誓约的古老结构中，法律性要素建立在两个家父（即法律意义上的人，也是古罗马以及之后人法的主要类型）的声明基础上。声明采用问(你答应给我10元吗？decem dari spondes ?)答(我答应spondeo)形式，使用具有神圣意义的拉丁词汇(spondere)，其中承诺差不多就是一个誓言。早在十人立法委员会时期，这样一个庄严仪式的声明就产生（作出任何允诺的允诺人的）债，具有债（oportere）的神圣法律效力。当允诺人没有满足债权人家父的期待时，后者就诉诸于对人的誓金之诉（agere sacramento in personam）。如果查明该誓约之债存在，他将被判罚并可能被拘禁，即被执行人身罚。十二表法完善了这一制度，其中引入了要式口约的法律诉讼（legis actio per iudicis postulationem），专门规定了保护誓约之债的诉讼，使提问一方的家父可以对允诺为誓约之债的家父提起该诉。

    关于具有复杂主体结构的誓约的结构要素，我们所了解的更晚的许多文献涉及到副承诺人（adpromissor），依据盖尤斯《法学阶梯》（Gai III, 116）片段的论述，人们可以从中找到债的连带性直到今天仍然具有的一些更稳固的特征要件。其特殊之处在于，誓约中的允诺人对（透过“你允诺为相同的给付吗”）提出要式口约的家父回答我允诺（spondeo）。“你允诺为相同的给付”，“相同给付”，这样允诺人透过誓约为相同给付，被视为履行了与誓约人相同的给付，因此能够透过其履行消灭全部债。更晚的技术术语在西元前2世纪已经成熟，被表述为“完全”的连带之债（obbligato in solidum “nell’intero”）。

    从涉及到这一制度起源的更晚的文献中，人们推论出允诺应当要同时作出，这是基于所实施行为的结构方面的原因。在誓约的被动连带之债（连带债务）中，债权人问一个允诺人是否给付一定金额，然后问另一允诺人是否给付同样的金额，这两个允诺人中的任何一个都可（分别）允诺，但应当同时允诺。在主动连带之债（连带债权）中，这一点更为明显。因为单一债务人面对多个债权人，对后者的各种提问给出统一答复。这在优士丁尼法学阶梯IJ. 3, 16的片段中被突出强调，也在学说汇纂的许多片断中被确认。这恰是因为要式口约自身的效力，即债务的产生与允诺人对“你允诺吗”的提问作出的回答是密不可分的。事实上，一旦当允诺人对其中任何一个债权人的提问作出允诺时，就将对每一个债权人都承担了一项独立的债务 (而不应当认为存在两个缔约过程)。

    文献: IJ. 3, 16 可能发生在债权人和债务人方面有两个或更多的当事人的情况。债权人方面的这种情况，发生于在所有的[债权人]提问后，债务人回答“吾答应“的情况中。例如，在两个债权人分别提出了要式口约的情况下，债务人这样回答：“吾答应对尔等中的每一个人为给付”。事实上．如果先对蒂丘期为允诺，然后其他人对他提问，他作了允诺，将一个一个地产生债，人们不会认为有两个债权人……

（全文请阅读费安玲主编《学说汇纂》第四卷第41至第53页，元照出版有限公司2012年12月版)

（电子版编辑：王进）